02（下）
听到佛爷的消息是在一个偶然的时机。
那天陈深如往常一样在米高梅喝酒，舞厅里新来了一个酒保，湖南人，初来上海，还未洗去长沙味。
陈深坐在吧台前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打火机，就听到那个新来的，脸上毛都没长的酒保在那边吹嘘：“要说长沙界里谁最厉害，那可不就是张大佛爷张启山嘛，手握兵权，连日本人都要让他三分，跺一跺脚，长沙城里得震三震，论辈分，我还得叫一声表叔。”“你要是叫他一句表叔，那你来上海干啥子，跟着你表叔可劲吃香喝辣。”其他酒保嘲笑道。
张大佛爷……张启山？陈深一下顿住了。
“佛爷⋯⋯佛爷那自然是顶厉害的！我⋯⋯我来上海是因为听说上海安全！”新来的酒保面红耳赤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。“切，这小子八成是骗人的，打肿脸充胖子。”其他酒保一哄而散。
陈深端起酒杯，做到那个新酒保面前。“刚刚你说的那个张大佛爷究竟是个什么人，真有你说的这般厉害？”
那酒保见有客人对他说的事感兴趣，一下子就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说了出来：“这位客人，您可真问对人了。嘿，您知道这乱世，有些人发家靠的不是什么正当手段，这张大佛爷，原来祖上是挖那死人墓的。不过到张大佛爷这辈，基本已经金盆洗手了。”
陈深等着酒保往下说，谁知酒保讲到这却忽然停住了。
看着酒保望向他的眼神，陈深摇头笑了笑，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币，拍在吧台上：“这下总够了吧，新来的别的没学，光学这些东西。”
酒保赶紧把钱放进兜里，陪笑道：“我这不也是为了生活嘛，咱接着说接着说啊。其实这张大佛爷也不是长沙本土人，张大佛爷这一支是张家的旁支，听说是和本家闹得不愉快，从北方迁过来的。”
北方？陈深偷偷记下了。
“我来上海前一年，就是民国二十八年，长沙出了一件可稀奇的大事。”
“怎么稀奇了？”
“一辆日本人的火车开进了长沙，哎，客人你别急，听我慢慢说。这火车上啊，一个活人也没有，全是死人！穿着日本军服的死人，运的东西是棺材，而且司机也是死的，您说一个死了的司机是怎么把火车开进长沙的？”
“我花钱可不是为了来听鬼故事的。”陈深不耐地敲了敲桌。
“可咱张大佛爷可不怕这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，把火车里的棺材取出来就准备开棺，谁知找了两个人都失败了，佛爷就亲自下手，可能这棺里的东西也怕佛爷，成功了。”
“可我在这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佛爷有什么能耐啊？” 陈深说。
“这不是想说明佛爷勇猛无畏嘛。”酒保陪笑道。
“听说佛爷后来还在游园会的时候行刺日本军官，这可是长沙轰动一时的事呢！之后我就来上海了，所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了......”
陈深笑骂道：“就这么点事，还向我要钱，真是......”
不过必要的信息已经拿到，身为长沙军阀的张启山，为什么要来上海？
ps文中酒保有些话和老九门中有些出入，因为酒保是平民百姓，所以有些事情听说的时候有些夸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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